一份礼物。我上初中那会儿，母亲没有一件像样的首饰。母亲不到四十岁。脸上却已过早地爬上鱼尾纹。她说，娃呀。咱们穷人家，还戴什么首饰，穿得花哨了，反倒惹人闲话。”

　　“我读初三，母亲从一家国有工厂下了岗，不得已在一家小餐厅打杂。那时候，父亲有了外遇，母亲就独自一人，撑着母女俩的家。餐厅打杂，活儿又脏又累，母亲常常累得腰酸背疼，根本就没心思将时间花在打扮上。我知道，作为一个女人，爱打扮是她们天生的习性，但打扮一词，似乎根本就与母亲无缘。”

　　“本来这个事情并没有什么特殊的，那个年头，戴不起珠宝的人多了，也不光是我母亲一个人，但是有一天，母亲竟因没一件像样的首饰而受到羞辱。这让我心里头十分难受。”

　　“那个时候，母亲中学时的一个同学从加拿大回来了。她也不知从哪里打听到我家的地址，坐着专车上门拜访来了。各式各样的首饰在母亲那位同学的身上闪着耀眼的光芒。她的手臂上戴着金手镯，手指上是祖母绿的大钻戒，脖子上是沉甸甸的金项链，头发上的珍珠饰品则发着柔和的光。这些首饰将她的气质衬托得高贵无比，我感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迷人的女人，要知道，她跟我母亲的年龄是不分上下的呀！”

　　听到这里，张天元忽然间想到了自己前不久看到过的一篇报道，说什么六十岁的女人探望自己的同龄人，这个女人当然就是赵雅芝了，看起来还是那么年轻漂亮，而周围则是老奶奶，老爷爷。

　　人靠衣装马靠鞍，一个女人懂得化妆和保养，懂得用首饰来装扮自己，那就会显得年轻，潘英这话倒是没有说错。

　　“当时的我不由自主地打量了一眼母亲。母亲的身上没有任何珍贵的饰品，哪怕是两只镀银的耳环也没有！她的腰上，甚至还系着一条围裙，给本就多皱的容颜更添一层苍老。感觉两个人就像是两个年龄阶层的，我绝对相信，如果她们两个一块走出去，一定会有人把她们当成是母女两个的。”

　　“那个时候，母亲的那位同学又打开一个珠宝盒，炫耀地说：看看，这是我从加拿大带回的王妃项链！我看了看，那是用三十六颗红宝石串起来的项链，暗红的光芒，将我们这间暗黑的屋子，衬出一片朝霞的光。这时，我发现，母亲的嘴角已惊讶得合不拢，而我，也不得不为这昂贵的红宝石项链睁大双眼。”

　　“告诉我，老同学，你家真的就那么糟糕吗？你真的连一件像样的首饰也没有？母亲的那位同学居高临下地问道。我看到母亲的神色瞬时黯了黯，但仅就那么一刹那，她就将柔和的眼光投到我的脸上。”

　　“不，我有首饰，也许，我的这些首饰，比起你的王妃项链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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